第51章 第 5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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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第 51 章
次日早晨。
咩咩抱著小奶瓶喝得美滋滋, 小心情不知為何無比愉悅。
奶膘一鼓一鼓地用力吮，沒多久就喝完了。
唔，最近感覺到奶粉總是很快喝光呢。
不過小崽崽並沒有央求拔拔添加奶粉量的想法。
因為等大人們開始吃早餐, 他又會吃第二頓。
咩咩不自覺地笑彎了眼眸，充滿期待地在想象今天在太奶奶家會有什麽好吃的。
一想到他每天吃吃睡睡、玩玩鬧鬧, 就好幸福哦~
床上的小幼崽忽然翻滾翻滾，以示慶賀。
蘇燕回好奇的彎腰：“寶貝？怎麽突然這麽高興啊？”
咩咩的半張小圓臉藏在柔軟的被子裏, 對著拔拔撅嘴親親。
噢！
他想起來自己昨天好像可以站住了, 連忙伸手去抓拔拔的手掌。“拔拔~~”
蘇燕回抱著他起來揉揉小肚肚, 忍不住親親這剛出爐的松軟可愛小面包。
咩咩努力地嘗試讓小腳站穩，但不知為何，幾次都不成功。
小腳腳睡一覺, 難道忘記昨天是怎麽站住的？
蘇燕回發覺小崽崽的意圖，便拽了拽他的小襪子抱起來往起居室走去：“咩咩，被子太軟了, 我們站在地毯上試試。”
咩咩被拔拔抱住, 懵懂地往前踢了踢小腳丫。
等小腳掌慢慢地接觸到地毯後，咩咩仰頭尋找拔拔的眼神。
蘇燕回望著他鼓勵道：“嗯，拔拔看著哦, 咩咩不怕, 慢慢來。”
咩咩兩只小手握住成團團，小身體晃了晃，勉強站穩。
但是等拔拔扶著的手一松開, 他就不自覺地往前撲。
咩咩吃驚到發出一個少見的小奶音：“嘰？”
——小腳腳，怎麽欺負咩咩哦？
蘇燕回怕他一時間無法接受會難過, 連忙抱起來在起居室來回地走動走動，手掌揉揉小腦袋。
“寶貝, 走路是這樣子的，需要每天反覆的練習。拔拔小時候一定也是這樣，所以沒關系，不用著急哦~”
咩咩感受到拔拔的溫柔，就不那麽難受了。
可能小腳太小，等慢慢長大一點點，就可以撐住自己的小身體吧。
蘇燕回正哄著小寶貝，卻見他忽然擡起清冽天真的眼眸，眨巴眨巴，“拔拔~咩咩吃哦~”
只要咩咩每天努力吃飯飯，身體長大、腳丫子長大，這樣很快就可以再次站穩！
蘇燕回沒聽明白，但摸摸他圓嘟嘟的小肚子，應該是不餓。
他點點頭，溫柔道：“好，一會兒我們下樓再吃一點，乖哦咩咩寶貝~”
小腳腳的“失利”，令咩咩無心走路，完全沒有提小推車。
蘇燕回抱著咩咩到樓下時，就被老太太接過摟在懷裏。
咩咩嘟嘟嘴，委屈巴巴地訴說起這件事。
隨著可愛的小奶音嗚哩嗚哩，他貼在太奶奶懷裏蹭蹭小臉蛋，跟一只在外面被欺負的小奶貓回來尋求安慰一般。
蘇燕回說了剛才的事情。
周老太太也是連忙哄著小曾孫：“咩咩還小呢，還不到一周歲，現在能站住已經是很厲害的了。不要難過不要難過。”
她蒼老的手掌撫過懷裏的糯米團子，心都要化了。
蘇燕回推著老太太的輪椅，彎腰輕聲道：“奶奶，生日快樂。”
他性格內斂，除了對咩咩，很少說一些親近親昵的話。
以前，蘇燕回就很羨慕陳嘉敏，總能脫口而出一些很熱切殷勤的俏皮話，一點都不會叫人覺得做作，反而會認為他有趣又活潑。
周老太太聽出他有些害羞的語氣，擡手也撫了撫他的手背：“小蘇乖。”
蘇燕回聽著這話，心裏格外暖。
他垂眸看著軟萌的小崽崽，心裏想著：拔拔也偶爾做乖乖的小朋友哦~
咩咩忽然擡起臉：“耶耶呢？”
“這兒。”周京年從一樓書房裏出來，就聽見這一生軟乎乎的呼喚。
他快步走進，習慣性地伸手要抱崽崽。
周老太太擡手護住小曾孫：“我剛抱上。”
周京年只能手在空中一拐，拐到蘇燕回肩膀上去攬住。
他對著仰起小臉的崽崽道：“想爸爸了？”
咩咩的小圓臉，三度嶄露委屈巴巴的神色。
蘇燕回啞然。
小崽子如今有諸多的人哄著，越來越知道如何賣慘賣乖。
這次，輪到周老太太轉述咩咩早晨的事。
周京年揉揉咩咩的頭發：“不急不急。”
等坐到餐桌邊，咩咩如法炮制，獲得外公外婆的額外關照。
在長輩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鼓勵、安慰聲中，咩咩心裏有如雲開霧散般，小小的失落終於一掃而光。
暫時失去站穩的能力也沒關系哦~
咩咩依舊擁有一切！
小崽崽努力幹飯。
大人餵過去什麽，他都張嘴“嗷嗚”一口吃掉。
蘇燕回看了都忍不住琢磨：咩咩的性格底色，真的跟他完全不一樣。
他悄悄瞥一眼周京年。
雖然不願意承認，但咩咩寶貝真的好像越來越像周京年了。
蘇燕回已經絲毫不懷疑，這家夥小時候肯定也是如同泡在蜜糖罐子般。
周京年正在和另一邊的伍靜說話，突然猛回頭。
一雙幽深眼睛帶著考究的神色，看向蘇燕回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蘇燕回眼神閃避不及時，猛的咳嗽起來。
周老太太擡頭看過來：“小蘇怎麽回事？”
“唔？拔拔？”咩咩擔憂地伸出小手，想要抱抱拔拔。
周京年寬大的手掌有力地撫著他的後背，低聲道：“喝點溫水。”
蘇燕回順順氣，見大家都擔心自己，便道：“沒事，嗆著而已。”
他對咩咩笑了笑，“寶貝，拔拔沒事，快吃飯飯吧。”
咩咩觀察後，確定拔拔沒有生病，才放心。
周京年端起咖啡抿一口，餘光瞥了眼身邊安靜吃飯的人。
——老婆在悄悄看他？
蘇燕回視線乜了他一眼，悄聲：“別多想，不是看你。”
周京年：“。”
-
今天老太太壽宴正餐是在晚上，一些格外親近的親戚會在下午就來。
咩咩午睡過後，被耶耶抱著去換新衣服。
衣櫃裏掛著好幾套小衣服，都是咩咩試過的。
周京年拿起一套卡通連體衣：“咩咩，我們今天穿這套。”
咩咩嘟嘴，小衣服很可愛，可是……
他探頭望著裏面一套mini西裝，伸出小手要去夠。
周京年握住他的小手晃了晃，解釋道：“咩咩，這套穿久了可能沒有那麽舒服。”
咩咩緩緩地扭頭，小臉呆呆地看著耶耶。
怎麽回事？
耶耶竟敢阻撓咩咩！
剛好蘇燕回走進來，咩咩呼喚著拔拔求抱抱。
壞耶耶，不給他穿心愛的小衣服。
周京年松手的時候，小腳丫輕輕地踩了一下小臂。
他有理由懷疑小崽子是故意的。
周京年解釋了下，蘇燕回道：“可能是看我們都穿西裝，所以咩咩也想吧。那天試小西裝的時候，咩咩就已經開心地舍不得脫掉，對不對啊？寶貝？”
咩咩讀取到關鍵詞，鼓著小臉用力點頭：“嗯~嗯~”
大眼睛看著耶耶，扭頭：“呼~”
周京年揉亂他的小頭發：“你還跟爸爸鬧小情緒？來吧，爸爸給你換上。”
他取下精致可愛的小衣服。
咩咩摸摸mini套裝。
上衣是小小的白色襯衣領休閑長袖，搭配淺灰色薄呢面料的小馬甲和外套，下褲也是同款面料，舒適又帥氣。
盡管是給孩子的，但制作上都是按照周家大人服裝的規格準備。
咩咩腳心相對地坐著，翻開小衣服的衣襟，指了指內側的標志。
是銀線繡著花體英文“MieMie”和一個空心的銀線小愛心。
他拉住拔拔的手指，認真地道：“拔拔~~咩咩的哦~”
家裏大人們定做的衣服都有私人標簽，咩咩也不例外；
裁縫很有心，另外繡著一個獨一無二的愛心。
蘇燕回親親他柔軟蓬松的頭發：“拔拔看到了哦，很可愛是不是？”
小幼崽伸開胳膊抱住新衣服蹭了蹭臉頰。
唔~
屬於咩咩的哦~
隨後，他松開衣服，抱住拔拔的脖頸也蹭蹭。
拔拔也是咩咩的哦~
周京年湊過去：“咩咩抱抱爸爸？”
咩咩用盡吃奶的力氣，撅嘴：“呼——”
搭在身側的手都已經用力握成小拳頭。
周京年只能也抱住蘇燕回，如小崽子一般蹭蹭貼貼臉。
咩咩緩緩瞪大眼眸，擡手欲要扒拉耶耶的胳膊。
耶耶怎麽這樣子哦？！
蘇燕回拿起白色上衣：“好了，趕緊換衣服。”
周京年點點咩咩的小翹鼻：“聽見沒有？拔拔催你了。”
蘇燕回推推他：“我是說你趕緊去換你的。”
“哦。”周京年只得訕訕往後退。
他退到衣帽間門口時，正看到小崽崽勝利似的抱住了拔拔，在他臉上親親。
咩咩驕傲仰頭，大眼睛閃爍著得意的光芒：
呼~只有咩咩可以親親拔拔哦~
周京年：“……”
-
傍晚，伴隨著夜幕逐漸降臨。
受邀的親友們陸續抵達周家大宅。
咩咩第一次發覺，原來晚上的家裏也可以如此亮堂。
他被拔拔抱著出現在好多陌生人的面前時，有些害羞地扭頭埋在拔拔懷裏。
蘇燕回揉揉他的後背，心裏卻在尖叫：
咩咩，拔拔也想藏起來怎麽辦？
從很小的時候開始，蘇燕回就缺乏作為中間人的父母的引導，不得不直面長輩親友。
一直到長大，他都沒有學會如何與親戚相處。
他甚至沒有學會與周圍的人建立良性的長期往來關系，以至於連朋友都寥寥無幾，唯有陳嘉敏。
好在，糖糖跟著媽媽到了。
“小蘇哥哥！咩咩！！！！”活潑的糖糖一蹦一蹦地跳過來。
她的長頭發盤在頭頂，戴著顫動的蝴蝶頭飾和發箍，穿著一層一層蓬起的紗裙。
咩咩開心地伸出小手，被姐姐握住。
蘇燕回同糖糖打個招呼，發自內心地誇獎道：“糖糖今天是小公主哦，真漂亮。”
她媽媽謝棠帶著笑意吐槽：“換裙子耽誤好久，不然早上就來了。”她還指著頭上的發飾，“那天看了視頻，說喜歡咩咩拿在手裏的蝴蝶胸針，楞是讓我找來的，說要跟小蘇哥哥戴一樣的。”
但是蘇燕回忘了戴。
他一貫是不太想得起來佩戴首飾。
糖糖捏著咩咩的小手，努力踮腳：“小蘇哥哥，你戴上蝴蝶好不好的？好不好的？”
蘇燕回點點頭：“好，哥哥一會兒去拿。別急糖糖。”
糖糖開心地抱抱小崽崽：“咩咩，姐姐好想你哦~你今天去我家裏住好不好？姐姐小時候的嬰兒床可以給你睡覺哦。”
咩咩鼓起小奶膘，神色呆萌：唔？姐姐你說什麽，咩咩聽不懂哦~
一直站在蘇燕回身後側的周京年，彎腰問道：“糖糖，你現在是一眼都不看大伯了？”
糖糖歪頭，捏起咩咩軟乎乎的小手貼這自己的臉蹭蹭。“大伯，糖糖要跟咩咩玩啊。”
此時，周老太太招手，讓他們都圍過去。
來參加壽宴的賓客，基本和周家的關系都比較親近，除了來給老太太祝壽，也想認識一下周京年的另一半和孩子。
蘇燕回和咩咩受到的關註，並不比老太太少。
周老太太也知道大家的意思，笑著介紹他們。
一部分賓客自然是發現，網絡上偶爾會刷到的可愛崽崽竟然是周家的小孫孫，找機會要同他合影留念。
蘇燕回實在是是怕了這陣仗，拘謹異常。
一旁的周京年，看著咩咩似乎對這熱鬧的場景，適應得很良好。
他便同老太太低聲說了兩句，就帶著蘇燕回先行離開。
蘇燕回瞅一眼小咩咩，心虛地想：
這種應酬的重擔就麻煩咩咩寶貝扛著啦！拔拔先溜~
咩咩坐在太奶奶腿上，看著面前圍過來的可愛小朋友。
半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：
咦，拔拔怎麽跑掉了？
耶耶也不見了？！
大眼睛左右巡視，真的沒有發現人影。
咩咩眉心蹙了蹙：
耶耶該不會趁著自己沒註意，偷偷地貼貼拔拔吧？！
-
蘇燕回走上二樓，見周京年始終跟著，便道：“我去房裏拿點東西。”
糖糖說的蝴蝶配飾。
周京年正要說，那我陪你去。
但此時他的手機震動，是家裏安保的負責人打來。
他示意蘇燕回先走。
周京年看著蘇燕回進房後，才接通電話，快步下樓。
“大少爺，有一個蘇見銘的太太，說是想來給老太太祝壽。但她沒有邀請函，也不說是誰邀請她來的。”
周京年抓起一件掛在玄關衣帽區的大衣，“攔住她，我過來。”
剛出門，他就看到家裏司機開著南瓜馬車過來。
他上前彎腰道：“老張，我開一趟。”
“好！”
司機趕緊下來，看著大少爺面色有些冷，有些驚訝。
但他瞧著冷峻的大少爺開著南瓜馬車，慢吞吞地朝著大門去，畫面著實又有些好笑。
大宅的鐵門裏，剛給打通知電話的保安負責人，瞧著橙色的南瓜馬車駛近，趕忙上前查看情況。
他看清楚是誰後，一楞。
周京年停車下來：“人呢？”
負責人指了指大門旁的房子。
周京年剛露面，一個穿寶藍色大衣的中年女人也快步走出來。
他面色淡淡地打招呼：“蘇太太？你好。”
蘇太太在外面永遠光鮮亮麗，一身奢侈品牌，拎著象征富豪闊太的名牌包，需要配貨還要排隊等的款型。
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。
這人周京年有些印象，是蘇見銘的司機。
蘇太太謹慎地往他身後看一眼。
周京年雙手斜插進外套的口袋中，問道：“蘇太太，你要找誰？”
蘇太太見狀，自己應該是見不到蘇燕回，也不可能進去。她匆忙間道：“周總，是這樣的。我們老蘇在國外機場滯留，現在公司周轉不過來……我勸過他別拿錢投資，但他很在乎那個礦……”
周京年聽她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，忍不住打斷道：“蘇太太，我以為你是來給你兒子道歉的。”
蘇太太本能地“啊”了一聲，顯然是完全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。
周京年見她反應，心裏稍微有數。
“我是說，畢竟你兒子之前給燕回造成的影響不小。你見了我，難道不應該先對此有所表示？”
他不遺餘力地譏諷：“你該不會覺得他去了美國，這件事可以完全揭過去，當完全沒發生過？”
蘇太太的神色，仿佛是破天荒地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。
“這……周總，我們家老蘇上次說，你不是已經答應和燕回一起回家裏吃飯了？”
每次周京年見蘇家的人，都能從對方的三言兩語中窺伺到，年幼的蘇燕回在蘇家是多難的處境。
任何一個懵懂的孩子，都不可能對抗得了蘇見銘和太太這樣的長輩。
周京年只是半分鐘的沈默不語而已，蘇太太開始哭訴起來：“周總，你這次就幫幫我們吧，幫幫老蘇吧。老蘇說只要三千萬就行，不多的。畢竟我們也是親戚，也算是一家人的啊。”
蘇太太見他態度毫無緩和的餘地，就開始往下屈膝：“我給你跪下了，周總，求求你了！”
司機上前扶住蘇太太，開口道：“周總，蘇太太這次很有誠意來。畢竟也是一家人，以後還是要來往的。”
話裏話外，全成了周京年的錯。
周京年大部分時候，都算得上游刃有餘，但面對這樣張口就來的人，也唯有默然。
這倆人似乎是自成一體地在上演苦情戲。
可以想象，這位蘇太太離開後，立刻會顛倒黑白地對某些人哭訴抱怨，說蘇燕回和周京年，見死不救。
周京年可以想象，蘇見銘夫婦是非不分、無理取鬧地苛責少年蘇燕回時，後者曾是多麽的迷惘與害怕。
在蘇太太哭求時，周京年輕輕嘆了一句：“始作俑者，其無後乎。”
她一楞，沒有聽明白。
周京年眼簾微垂，視線冷淡銳利地瞥她一眼。
他無意再為蘇燕回爭取什麽“道歉”，一句“對不起”，也永遠無法解救過去的蘇燕回。“走吧，去求求別人，或許你們家老蘇還有救。”
他擡手，示意保安的人請她出去。
“周總！周總，你能不能讓我見一見燕回？”
蘇太太伸手，卻被保安攔住。
周京年踏進冷風裏，快速上了可可愛愛的南瓜馬車。
他一邊啟動，一邊低聲罵罵咧咧：“蘇家，夷為平地，夷為平地！”
剛行駛到大門處，他準備下車。
從屋子裏湧出幾個孩子，蹦蹦跳跳。
糖糖為首：“大伯！！我們可以坐南瓜馬車嗎？”
周京年冷沈的臉色緩和，笑瞇瞇地道：“可以啊，咩咩呢？”
“咩咩在這裏呀。”蘇燕回抱著咩咩從屋內走出來，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小團子。
咩咩揮動帶著手套的小手：“耶耶~~~~”
周京年看一眼崽子，再看一眼老婆，心情愉悅起來。
他看著眼前的孩子，往門內驅趕：“先都把衣服穿好再出來。糖糖也去穿外套。”
“哦~走吧走吧我們穿衣服再出來玩。”糖糖蹦蹦跶跶地帶領小朋友們進去。
司機出來接手南瓜馬車。
周京年進屋，將外套遞給阿姨。
蘇燕回疑惑的問：“你怎麽在外面開南瓜馬車？”
咩咩也正好奇呢，探頭探腦的觀察耶耶。
周京年沒敢靠得太近。
他身上有寒氣。
“嗯，剛才看老張在開，我就兜一圈試試。”
蘇燕回：“……”
他往遠處大門的方向瞥了一眼，正好被周京年攬住肩往裏面走。
周京年道：“咩咩今天不玩南瓜馬車了，有點冷。”
咩咩沒在意，他剛才被小朋友們圍著說說笑笑，雖然很熱鬧，但小耳朵感覺好吵。
他比較想和拔拔、耶耶待在一起。
等老張和家裏的阿姨們護著小朋友去坐南瓜馬車，周京年抱著咩咩在花廳裏看花。
今天家裏人太多，從第一個客人進門開始，周京年就說個不停。他也想躲個清凈。
蘇燕回見花廳的門合攏，沒有人來，便舒舒服服地窩在搖椅裏抿一口熱茶。
他的視線移向周京年和咩咩。
不知道一大一小說什麽，周京年扯了扯咩咩的小耳朵。
咩咩反手就捏住他的耳垂，一點沒生怯。
外面傳來熱鬧說笑聲，花廳溫暖又安寧，蘇燕回抱著圓枕頭，也不自覺地笑了。
周京年稍稍往後探，輕聲對懷裏的小崽子道：“咩咩，你拔拔最近老偷看爸爸，你發現沒有？”
呆萌的小崽崽跟著問：“拔拔哦？”
“對。”周京年笑著舉起小崽子，仰頭道，“這就是愛知道嗎？”
咩咩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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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早晨。
咩咩抱著小奶瓶喝得美滋滋, 小心情不知為何無比愉悅。
奶膘一鼓一鼓地用力吮，沒多久就喝完了。
唔，最近感覺到奶粉總是很快喝光呢。
不過小崽崽並沒有央求拔拔添加奶粉量的想法。
因為等大人們開始吃早餐, 他又會吃第二頓。
咩咩不自覺地笑彎了眼眸，充滿期待地在想象今天在太奶奶家會有什麽好吃的。
一想到他每天吃吃睡睡、玩玩鬧鬧, 就好幸福哦~
床上的小幼崽忽然翻滾翻滾，以示慶賀。
蘇燕回好奇的彎腰：“寶貝？怎麽突然這麽高興啊？”
咩咩的半張小圓臉藏在柔軟的被子裏, 對著拔拔撅嘴親親。
噢！
他想起來自己昨天好像可以站住了, 連忙伸手去抓拔拔的手掌。“拔拔~~”
蘇燕回抱著他起來揉揉小肚肚, 忍不住親親這剛出爐的松軟可愛小面包。
咩咩努力地嘗試讓小腳站穩，但不知為何，幾次都不成功。
小腳腳睡一覺, 難道忘記昨天是怎麽站住的？
蘇燕回發覺小崽崽的意圖，便拽了拽他的小襪子抱起來往起居室走去：“咩咩，被子太軟了, 我們站在地毯上試試。”
咩咩被拔拔抱住, 懵懂地往前踢了踢小腳丫。
等小腳掌慢慢地接觸到地毯後，咩咩仰頭尋找拔拔的眼神。
蘇燕回望著他鼓勵道：“嗯，拔拔看著哦, 咩咩不怕, 慢慢來。”
咩咩兩只小手握住成團團，小身體晃了晃，勉強站穩。
但是等拔拔扶著的手一松開, 他就不自覺地往前撲。
咩咩吃驚到發出一個少見的小奶音：“嘰？”
——小腳腳，怎麽欺負咩咩哦？
蘇燕回怕他一時間無法接受會難過, 連忙抱起來在起居室來回地走動走動，手掌揉揉小腦袋。
“寶貝, 走路是這樣子的，需要每天反覆的練習。拔拔小時候一定也是這樣，所以沒關系，不用著急哦~”
咩咩感受到拔拔的溫柔，就不那麽難受了。
可能小腳太小，等慢慢長大一點點，就可以撐住自己的小身體吧。
蘇燕回正哄著小寶貝，卻見他忽然擡起清冽天真的眼眸，眨巴眨巴，“拔拔~咩咩吃哦~”
只要咩咩每天努力吃飯飯，身體長大、腳丫子長大，這樣很快就可以再次站穩！
蘇燕回沒聽明白，但摸摸他圓嘟嘟的小肚子，應該是不餓。
他點點頭，溫柔道：“好，一會兒我們下樓再吃一點，乖哦咩咩寶貝~”
小腳腳的“失利”，令咩咩無心走路，完全沒有提小推車。
蘇燕回抱著咩咩到樓下時，就被老太太接過摟在懷裏。
咩咩嘟嘟嘴，委屈巴巴地訴說起這件事。
隨著可愛的小奶音嗚哩嗚哩，他貼在太奶奶懷裏蹭蹭小臉蛋，跟一只在外面被欺負的小奶貓回來尋求安慰一般。
蘇燕回說了剛才的事情。
周老太太也是連忙哄著小曾孫：“咩咩還小呢，還不到一周歲，現在能站住已經是很厲害的了。不要難過不要難過。”
她蒼老的手掌撫過懷裏的糯米團子，心都要化了。
蘇燕回推著老太太的輪椅，彎腰輕聲道：“奶奶，生日快樂。”
他性格內斂，除了對咩咩，很少說一些親近親昵的話。
以前，蘇燕回就很羨慕陳嘉敏，總能脫口而出一些很熱切殷勤的俏皮話，一點都不會叫人覺得做作，反而會認為他有趣又活潑。
周老太太聽出他有些害羞的語氣，擡手也撫了撫他的手背：“小蘇乖。”
蘇燕回聽著這話，心裏格外暖。
他垂眸看著軟萌的小崽崽，心裏想著：拔拔也偶爾做乖乖的小朋友哦~
咩咩忽然擡起臉：“耶耶呢？”
“這兒。”周京年從一樓書房裏出來，就聽見這一生軟乎乎的呼喚。
他快步走進，習慣性地伸手要抱崽崽。
周老太太擡手護住小曾孫：“我剛抱上。”
周京年只能手在空中一拐，拐到蘇燕回肩膀上去攬住。
他對著仰起小臉的崽崽道：“想爸爸了？”
咩咩的小圓臉，三度嶄露委屈巴巴的神色。
蘇燕回啞然。
小崽子如今有諸多的人哄著，越來越知道如何賣慘賣乖。
這次，輪到周老太太轉述咩咩早晨的事。
周京年揉揉咩咩的頭發：“不急不急。”
等坐到餐桌邊，咩咩如法炮制，獲得外公外婆的額外關照。
在長輩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鼓勵、安慰聲中，咩咩心裏有如雲開霧散般，小小的失落終於一掃而光。
暫時失去站穩的能力也沒關系哦~
咩咩依舊擁有一切！
小崽崽努力幹飯。
大人餵過去什麽，他都張嘴“嗷嗚”一口吃掉。
蘇燕回看了都忍不住琢磨：咩咩的性格底色，真的跟他完全不一樣。
他悄悄瞥一眼周京年。
雖然不願意承認，但咩咩寶貝真的好像越來越像周京年了。
蘇燕回已經絲毫不懷疑，這家夥小時候肯定也是如同泡在蜜糖罐子般。
周京年正在和另一邊的伍靜說話，突然猛回頭。
一雙幽深眼睛帶著考究的神色，看向蘇燕回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蘇燕回眼神閃避不及時，猛的咳嗽起來。
周老太太擡頭看過來：“小蘇怎麽回事？”
“唔？拔拔？”咩咩擔憂地伸出小手，想要抱抱拔拔。
周京年寬大的手掌有力地撫著他的後背，低聲道：“喝點溫水。”
蘇燕回順順氣，見大家都擔心自己，便道：“沒事，嗆著而已。”
他對咩咩笑了笑，“寶貝，拔拔沒事，快吃飯飯吧。”
咩咩觀察後，確定拔拔沒有生病，才放心。
周京年端起咖啡抿一口，餘光瞥了眼身邊安靜吃飯的人。
——老婆在悄悄看他？
蘇燕回視線乜了他一眼，悄聲：“別多想，不是看你。”
周京年：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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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老太太壽宴正餐是在晚上，一些格外親近的親戚會在下午就來。
咩咩午睡過後，被耶耶抱著去換新衣服。
衣櫃裏掛著好幾套小衣服，都是咩咩試過的。
周京年拿起一套卡通連體衣：“咩咩，我們今天穿這套。”
咩咩嘟嘴，小衣服很可愛，可是……
他探頭望著裏面一套mini西裝，伸出小手要去夠。
周京年握住他的小手晃了晃，解釋道：“咩咩，這套穿久了可能沒有那麽舒服。”
咩咩緩緩地扭頭，小臉呆呆地看著耶耶。
怎麽回事？
耶耶竟敢阻撓咩咩！
剛好蘇燕回走進來，咩咩呼喚著拔拔求抱抱。
壞耶耶，不給他穿心愛的小衣服。
周京年松手的時候，小腳丫輕輕地踩了一下小臂。
他有理由懷疑小崽子是故意的。
周京年解釋了下，蘇燕回道：“可能是看我們都穿西裝，所以咩咩也想吧。那天試小西裝的時候，咩咩就已經開心地舍不得脫掉，對不對啊？寶貝？”
咩咩讀取到關鍵詞，鼓著小臉用力點頭：“嗯~嗯~”
大眼睛看著耶耶，扭頭：“呼~”
周京年揉亂他的小頭發：“你還跟爸爸鬧小情緒？來吧，爸爸給你換上。”
他取下精致可愛的小衣服。
咩咩摸摸mini套裝。
上衣是小小的白色襯衣領休閑長袖，搭配淺灰色薄呢面料的小馬甲和外套，下褲也是同款面料，舒適又帥氣。
盡管是給孩子的，但制作上都是按照周家大人服裝的規格準備。
咩咩腳心相對地坐著，翻開小衣服的衣襟，指了指內側的標志。
是銀線繡著花體英文“MieMie”和一個空心的銀線小愛心。
他拉住拔拔的手指，認真地道：“拔拔~~咩咩的哦~”
家裏大人們定做的衣服都有私人標簽，咩咩也不例外；
裁縫很有心，另外繡著一個獨一無二的愛心。
蘇燕回親親他柔軟蓬松的頭發：“拔拔看到了哦，很可愛是不是？”
小幼崽伸開胳膊抱住新衣服蹭了蹭臉頰。
唔~
屬於咩咩的哦~
隨後，他松開衣服，抱住拔拔的脖頸也蹭蹭。
拔拔也是咩咩的哦~
周京年湊過去：“咩咩抱抱爸爸？”
咩咩用盡吃奶的力氣，撅嘴：“呼——”
搭在身側的手都已經用力握成小拳頭。
周京年只能也抱住蘇燕回，如小崽子一般蹭蹭貼貼臉。
咩咩緩緩瞪大眼眸，擡手欲要扒拉耶耶的胳膊。
耶耶怎麽這樣子哦？！
蘇燕回拿起白色上衣：“好了，趕緊換衣服。”
周京年點點咩咩的小翹鼻：“聽見沒有？拔拔催你了。”
蘇燕回推推他：“我是說你趕緊去換你的。”
“哦。”周京年只得訕訕往後退。
他退到衣帽間門口時，正看到小崽崽勝利似的抱住了拔拔，在他臉上親親。
咩咩驕傲仰頭，大眼睛閃爍著得意的光芒：
呼~只有咩咩可以親親拔拔哦~
周京年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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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，伴隨著夜幕逐漸降臨。
受邀的親友們陸續抵達周家大宅。
咩咩第一次發覺，原來晚上的家裏也可以如此亮堂。
他被拔拔抱著出現在好多陌生人的面前時，有些害羞地扭頭埋在拔拔懷裏。
蘇燕回揉揉他的後背，心裏卻在尖叫：
咩咩，拔拔也想藏起來怎麽辦？
從很小的時候開始，蘇燕回就缺乏作為中間人的父母的引導，不得不直面長輩親友。
一直到長大，他都沒有學會如何與親戚相處。
他甚至沒有學會與周圍的人建立良性的長期往來關系，以至於連朋友都寥寥無幾，唯有陳嘉敏。
好在，糖糖跟著媽媽到了。
“小蘇哥哥！咩咩！！！！”活潑的糖糖一蹦一蹦地跳過來。
她的長頭發盤在頭頂，戴著顫動的蝴蝶頭飾和發箍，穿著一層一層蓬起的紗裙。
咩咩開心地伸出小手，被姐姐握住。
蘇燕回同糖糖打個招呼，發自內心地誇獎道：“糖糖今天是小公主哦，真漂亮。”
她媽媽謝棠帶著笑意吐槽：“換裙子耽誤好久，不然早上就來了。”她還指著頭上的發飾，“那天看了視頻，說喜歡咩咩拿在手裏的蝴蝶胸針，楞是讓我找來的，說要跟小蘇哥哥戴一樣的。”
但是蘇燕回忘了戴。
他一貫是不太想得起來佩戴首飾。
糖糖捏著咩咩的小手，努力踮腳：“小蘇哥哥，你戴上蝴蝶好不好的？好不好的？”
蘇燕回點點頭：“好，哥哥一會兒去拿。別急糖糖。”
糖糖開心地抱抱小崽崽：“咩咩，姐姐好想你哦~你今天去我家裏住好不好？姐姐小時候的嬰兒床可以給你睡覺哦。”
咩咩鼓起小奶膘，神色呆萌：唔？姐姐你說什麽，咩咩聽不懂哦~
一直站在蘇燕回身後側的周京年，彎腰問道：“糖糖，你現在是一眼都不看大伯了？”
糖糖歪頭，捏起咩咩軟乎乎的小手貼這自己的臉蹭蹭。“大伯，糖糖要跟咩咩玩啊。”
此時，周老太太招手，讓他們都圍過去。
來參加壽宴的賓客，基本和周家的關系都比較親近，除了來給老太太祝壽，也想認識一下周京年的另一半和孩子。
蘇燕回和咩咩受到的關註，並不比老太太少。
周老太太也知道大家的意思，笑著介紹他們。
一部分賓客自然是發現，網絡上偶爾會刷到的可愛崽崽竟然是周家的小孫孫，找機會要同他合影留念。
蘇燕回實在是是怕了這陣仗，拘謹異常。
一旁的周京年，看著咩咩似乎對這熱鬧的場景，適應得很良好。
他便同老太太低聲說了兩句，就帶著蘇燕回先行離開。
蘇燕回瞅一眼小咩咩，心虛地想：
這種應酬的重擔就麻煩咩咩寶貝扛著啦！拔拔先溜~
咩咩坐在太奶奶腿上，看著面前圍過來的可愛小朋友。
半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：
咦，拔拔怎麽跑掉了？
耶耶也不見了？！
大眼睛左右巡視，真的沒有發現人影。
咩咩眉心蹙了蹙：
耶耶該不會趁著自己沒註意，偷偷地貼貼拔拔吧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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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燕回走上二樓，見周京年始終跟著，便道：“我去房裏拿點東西。”
糖糖說的蝴蝶配飾。
周京年正要說，那我陪你去。
但此時他的手機震動，是家裏安保的負責人打來。
他示意蘇燕回先走。
周京年看著蘇燕回進房後，才接通電話，快步下樓。
“大少爺，有一個蘇見銘的太太，說是想來給老太太祝壽。但她沒有邀請函，也不說是誰邀請她來的。”
周京年抓起一件掛在玄關衣帽區的大衣，“攔住她，我過來。”
剛出門，他就看到家裏司機開著南瓜馬車過來。
他上前彎腰道：“老張，我開一趟。”
“好！”
司機趕緊下來，看著大少爺面色有些冷，有些驚訝。
但他瞧著冷峻的大少爺開著南瓜馬車，慢吞吞地朝著大門去，畫面著實又有些好笑。
大宅的鐵門裏，剛給打通知電話的保安負責人，瞧著橙色的南瓜馬車駛近，趕忙上前查看情況。
他看清楚是誰後，一楞。
周京年停車下來：“人呢？”
負責人指了指大門旁的房子。
周京年剛露面，一個穿寶藍色大衣的中年女人也快步走出來。
他面色淡淡地打招呼：“蘇太太？你好。”
蘇太太在外面永遠光鮮亮麗，一身奢侈品牌，拎著象征富豪闊太的名牌包，需要配貨還要排隊等的款型。
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。
這人周京年有些印象，是蘇見銘的司機。
蘇太太謹慎地往他身後看一眼。
周京年雙手斜插進外套的口袋中，問道：“蘇太太，你要找誰？”
蘇太太見狀，自己應該是見不到蘇燕回，也不可能進去。她匆忙間道：“周總，是這樣的。我們老蘇在國外機場滯留，現在公司周轉不過來……我勸過他別拿錢投資，但他很在乎那個礦……”
周京年聽她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，忍不住打斷道：“蘇太太，我以為你是來給你兒子道歉的。”
蘇太太本能地“啊”了一聲，顯然是完全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。
周京年見她反應，心裏稍微有數。
“我是說，畢竟你兒子之前給燕回造成的影響不小。你見了我，難道不應該先對此有所表示？”
他不遺餘力地譏諷：“你該不會覺得他去了美國，這件事可以完全揭過去，當完全沒發生過？”
蘇太太的神色，仿佛是破天荒地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。
“這……周總，我們家老蘇上次說，你不是已經答應和燕回一起回家裏吃飯了？”
每次周京年見蘇家的人，都能從對方的三言兩語中窺伺到，年幼的蘇燕回在蘇家是多難的處境。
任何一個懵懂的孩子，都不可能對抗得了蘇見銘和太太這樣的長輩。
周京年只是半分鐘的沈默不語而已，蘇太太開始哭訴起來：“周總，你這次就幫幫我們吧，幫幫老蘇吧。老蘇說只要三千萬就行，不多的。畢竟我們也是親戚，也算是一家人的啊。”
蘇太太見他態度毫無緩和的餘地，就開始往下屈膝：“我給你跪下了，周總，求求你了！”
司機上前扶住蘇太太，開口道：“周總，蘇太太這次很有誠意來。畢竟也是一家人，以後還是要來往的。”
話裏話外，全成了周京年的錯。
周京年大部分時候，都算得上游刃有餘，但面對這樣張口就來的人，也唯有默然。
這倆人似乎是自成一體地在上演苦情戲。
可以想象，這位蘇太太離開後，立刻會顛倒黑白地對某些人哭訴抱怨，說蘇燕回和周京年，見死不救。
周京年可以想象，蘇見銘夫婦是非不分、無理取鬧地苛責少年蘇燕回時，後者曾是多麽的迷惘與害怕。
在蘇太太哭求時，周京年輕輕嘆了一句：“始作俑者，其無後乎。”
她一楞，沒有聽明白。
周京年眼簾微垂，視線冷淡銳利地瞥她一眼。
他無意再為蘇燕回爭取什麽“道歉”，一句“對不起”，也永遠無法解救過去的蘇燕回。“走吧，去求求別人，或許你們家老蘇還有救。”
他擡手，示意保安的人請她出去。
“周總！周總，你能不能讓我見一見燕回？”
蘇太太伸手，卻被保安攔住。
周京年踏進冷風裏，快速上了可可愛愛的南瓜馬車。
他一邊啟動，一邊低聲罵罵咧咧：“蘇家，夷為平地，夷為平地！”
剛行駛到大門處，他準備下車。
從屋子裏湧出幾個孩子，蹦蹦跳跳。
糖糖為首：“大伯！！我們可以坐南瓜馬車嗎？”
周京年冷沈的臉色緩和，笑瞇瞇地道：“可以啊，咩咩呢？”
“咩咩在這裏呀。”蘇燕回抱著咩咩從屋內走出來，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小團子。
咩咩揮動帶著手套的小手：“耶耶~~~~”
周京年看一眼崽子，再看一眼老婆，心情愉悅起來。
他看著眼前的孩子，往門內驅趕：“先都把衣服穿好再出來。糖糖也去穿外套。”
“哦~走吧走吧我們穿衣服再出來玩。”糖糖蹦蹦跶跶地帶領小朋友們進去。
司機出來接手南瓜馬車。
周京年進屋，將外套遞給阿姨。
蘇燕回疑惑的問：“你怎麽在外面開南瓜馬車？”
咩咩也正好奇呢，探頭探腦的觀察耶耶。
周京年沒敢靠得太近。
他身上有寒氣。
“嗯，剛才看老張在開，我就兜一圈試試。”
蘇燕回：“……”
他往遠處大門的方向瞥了一眼，正好被周京年攬住肩往裏面走。
周京年道：“咩咩今天不玩南瓜馬車了，有點冷。”
咩咩沒在意，他剛才被小朋友們圍著說說笑笑，雖然很熱鬧，但小耳朵感覺好吵。
他比較想和拔拔、耶耶待在一起。
等老張和家裏的阿姨們護著小朋友去坐南瓜馬車，周京年抱著咩咩在花廳裏看花。
今天家裏人太多，從第一個客人進門開始，周京年就說個不停。他也想躲個清凈。
蘇燕回見花廳的門合攏，沒有人來，便舒舒服服地窩在搖椅裏抿一口熱茶。
他的視線移向周京年和咩咩。
不知道一大一小說什麽，周京年扯了扯咩咩的小耳朵。
咩咩反手就捏住他的耳垂，一點沒生怯。
外面傳來熱鬧說笑聲，花廳溫暖又安寧，蘇燕回抱著圓枕頭，也不自覺地笑了。
周京年稍稍往後探，輕聲對懷裏的小崽子道：“咩咩，你拔拔最近老偷看爸爸，你發現沒有？”
呆萌的小崽崽跟著問：“拔拔哦？”
“對。”周京年笑著舉起小崽子，仰頭道，“這就是愛知道嗎？”
咩咩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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